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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掌柜不明白为什么冬日里的阳光可以如此刺眼,以至于当昨天那个长发怪人朝着他迎面走来的时候,因为光线的侵扰,他依然没有看清此人的真实面目。他在想:莫非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,让他这位年近古稀的老者,不至于被对方恐怖的嘴脸给吓到?
怪人的脚步在慢慢临近,无不知的心脏也在极速狂跳。他想试图让自己变得平静,因为他知道像怪人这样的高手,是很容易就看出自己内心的慌乱的。尽管他们素不相识,但是凭着出身江湖的一贯警觉,他的反常很可能招来“杀身之祸”。
那么,在这种时候,他能做什么呢?无不知是出身于一个秘密组织的,江湖上的人说那是个类似于锦衣卫的机构。那里面的人个个身手不凡,就连做文职的,也是身怀绝技。他们的任务和间谍没什么分别,除了监视,就是伪装。可惜,他已从一线退下来数十年了,很难说那样的生疏会不会让自己的行为露出破绽。但是不管怎样,他的确需要摆弄些什么来平静自己的情绪。
“理货吧”,他心说,“让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正常。”
老江湖开始哼起了小调,而与此同时,怪人也已站在了店外。
“早啊,先生,我能帮您点什么吗?”掌柜的一边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焦躁,一边用眼神的余光迅速扫完了眼前这个人的脸庞。
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?都不是老人昨晚上在脑子里勾画的那样。眼前的人不是大胡子,不是满脸横肉,不带刀疤,没有眼罩,更不是脓疮烂水、走火入魔的怪物。恰恰相反,披肩的长发下隐藏的是一张无比俊俏的脸庞:浓眉大眼、高鼻梁,所有可以用来形容美男子的辞藻,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。
这张脸让他想到了一个人。这个人他在宫廷的蹴鞠队里面见过,叫罗霸乔,是队里的一流高手,人称“忧郁王子”。曾经用超群的武艺、精湛的蹴鞠身手和万人迷般的外表,征服了无数少女的芳心。
传闻当年,就连太后最疼爱的九公主都有意于他。只是霸乔身上流露出的忧郁气质,并不是皇家的人能看得上的。再加上他在某场重要比赛中的一次失误,丟了皇家的面子。最终,这段本该成就“王子”与公主的佳话,没有真正发生。霸乔也因此事,从此远离尘嚣,过起了隐居的生活。
眼前这个人,无不知不敢说五官百分百的跟罗霸乔长的一样,但是他眼里呈现出的忧郁气质,老人实在太熟悉了。尽管当时他只能是远远看着他,而且是很偶然的非正式场合,但是那样的眼神是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会忘记的。
因此,他当下就做出判断,此人要么就是“蹴鞠王子”本人,要么就是和他关系极为亲近的人。
无老的思绪很快从记忆和推测中缩了回来。这是他曾经身为特务的条件反射告诉自己:喜怒哀乐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转化,否则敌人的眼睛很容易就盯上你。这一点他一直做的很好,包括今天,他也没有在惊讶与不安之间露出什么破绽。
问题在于,对于他的那一声主动的示好,对方并未给出任何回应,而是自顾自得开始张望起店里的一切来。
无不知更加不知此人的目的了,他到底在寻找什么呢?在这家,除了自己这位还有点来头的,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店里,对方究竟对什么感兴趣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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